危楼高楼架室内两柱之间为一架
[10] 危楼:高楼。架:室内两柱之间为一架。
[12] 裁:通“才”。仅仅。屑屑:往来奔走之状。
[14] 市肆:市场商店。江城夫妻反目,虐待对方,有文化、社会、生理、心理,诸种因素发生作用,原因非常复杂,即使在现代社会研究起来也不甚了然。选择分手,一了百了,这是现代婚姻观念的进步,对于受害者是一种解脱。如果无法分手,双方则始终沉浸在痛苦当中,古今是一样的。蒲松龄形容其苦痛是“如附骨之疽,其毒尤惨”,可谓入木三分,善于形容。只是他说“每见天下贤妇十之一,悍妇十之九”,可能言过其实,不知是站在男性立场上的偏见,属于判断标准的失误,还是统计数据的失误,过于悲观,把不和谐的婚姻和悍妇混为了一谈。
小说写江城对于高蕃的虐待,不无夸张过火之处,其部分情节与明末清初白话小说《醒世姻缘传》之童寄姐、薛素姐对待狄希陈之行径颇为相近。不过也有很近人情,细致入微的地方。比如写高蕃和江城的初恋,高蕃对于江城由于爱的原因而逆来顺受,大归后偷偷相会,高蕃的父母对于小夫妻反目相仇的无奈,两姐妹两姨夫之间的互嘲互慰,朋友之间戏谑等。在这些地方,《江城》较之同一个题材的《马介甫》,情节要曲折,社会内容要丰富,人物性格要鲜活。《马介甫》只是揭示悍妇现象,而《江城》则进一步探索过程和原因。小说最后以因果报应解释高蕃和江城之间的恩怨,以佛法威力平息了江城对于高蕃的虐待,江城改过自新,成为贤妻。虽然荒诞无稽,却与当日整个社会对于婚姻中的虐待现象缺乏科学解释和说明,与蒲松龄的因果思维惯性相一致。
临江高蕃 [1] ,少慧,仪容秀美,十四岁入邑庠。富室争女之,生选择良苛,屡梗父命 [2] 。父仲鸿,年六十,止此子,宠惜之,不忍少拂 [3] 。初,东村有樊翁者,授童蒙于市肆 [4] ,携家僦生屋 [5] 。翁有女,小字江城,与生同甲 [6] ,时皆八九岁,两小无猜 [7] ,日共嬉戏。后翁徙去,积四五年,不复闻问。一日,生于隘巷中 [8] ,见一女郎,艳美绝俗,从以小鬟,仅六七岁。不敢倾顾,但斜睨之。女停睇,若欲有言。细视之,江城也,顿大惊喜。各无所言,相视呆立,移时始别,两情恋恋。生故以红巾遗地而去。小鬟拾之,喜以授女。女入袖中,易以己巾,伪谓鬟曰:“高秀才非他人,勿得讳其遗物 [9] ,可追还之。”小鬟果追付生,生得巾大喜。归见母,请与论婚。母曰:“家无半间屋,南北流寓 [10] ,何足匹偶?”生言:“我自欲之,固当无悔。”母不能自决,以商仲鸿,鸿执不可。[1] 临江:临江府,治所在今江西宜春樟树临江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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